唐初的高僧都十分重视悲田事业,玄奘大师就是其中之一,他平生“恒供养悲、敬二田各万人”;鉴真大师也“开悲田而救济贫病,(设)敬田而供养三宝”。另外,根据《太平广记》的记载,陕州的洪窻禅师曾经在他自己创建的龙光寺中建了一所病坊,“常养病者数百人”,“远近道俗,归者如云”,洪窻“常行乞以给之”
。又据《续高僧传》记载,唐代的僧人智严在唐太宗贞观十七年(643)以后,“往石头城疠人坊住,为其说法,吮脓洗濯,无所不为”。唐朝朝廷把佛教寺院悲田养病坊作为一项社会救助的措施来推行,无疑是释门悲田的社会救助功能成熟的标志,其中寺院僧尼在悲田养病坊中起到的是主导作用。
四、佛教的临终关怀
对临终者看护和照料,是佛教生命关怀行为体系中最为独特的一个领域,也是历史上其他文化体系相比较而言所薄弱的一环。自佛教产生至今,看护临终者并保证其安详而逝一直是佛教僧团生活一个不可或缺的基本准则。
佛教将个体生命划分为四个阶段:生有、本有、死有、中有四阶段。生有,指投胎受生的最初一刹那之身心;本有,指从出生至神识离体刹那之间的全过程,亦即我们的生命时段,生有的末期为濒死期,属于死亡过程的一部分;死有,指命终时刹那间的身心状态;中有,指从死后到再生的中间过渡阶段。四有说对应人的出生、濒死、死后的情状,紧密关涉人生各个重要的生命转折点。死有时刻的一念在佛教,是提高生命质量甚至跳出生死苦海的关键点,有重要的实践意义。佛典中多处强调,临终一念亦称最后识,是能决定死后去向的关键因素。又,按照佛教说法,人临死时的意识处于从清醒向不清醒迅速过渡之间,难以自主,全由业力决定,所以最后识和重大的善恶业一起决定人的未来去处。《大宝积经·菩萨见实会》就有:“最后识为主,彼业因缘故,以此二缘,生分之中识心初起,或生地狱,或生畜生。”换言之,死亡那一刻蕴含着生命转化的契机。因此,对临终期的照护在佛教看来具有不同一般的效用,可以有效抓住一生中提升生命质量的最后良机。
临终关怀是在当代人文关怀思潮影响下诞生于西方的一个新名词,代表的是当代的一个新事物。它是一种以对西方现代医疗体系的反思为理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新型医疗模式,目前在世界各国正如火如荼地展开,造福了无数家庭和个人。佛教以人生为核心命题,以解脱生死为终极归宿,在临终生命关怀方面形成了一套丰富的理论体系和实践体系,不仅和临终关怀当前的理念完全吻合,而且更有超出的地方,自佛教扎根中国流传至今,一直在佛教群体中得到验证。比如在唐代,普通寺院中一般都设有“瞻病僧”,“瞻病僧”的职责是要肩负起对患病僧众护理工作,一般民众甚至显贵,其中包括非佛教徒,也选择寝疾于地方或者两都的寺院中,在唐代是常见的现象。
佛教经籍中有大量关于临终照顾的内容,最为直接并流传最广的当属唐代译出的《佛说无常经》之《临终方诀》。此经专门指导如何帮助临终者的具体操作,可谓是实施佛教特色临终关怀的操作手册。它的译出和流布令佛教的临终照顾从僧侣群体拓展到寻常百姓,成为佛教徒临终的必经程序。
《临终方诀》的核心思想是帮助临终者建立或保持正念,透过适当的方法,对临终者的意念做清净的转化,帮助垂死者摆脱对死亡的恐惧,借临终之际尽可能帮助亡人实现生命的提升或彻底跳出生死轮回。《临终方诀》本着“已生恶令断,未生恶令不生;已生善令增长,未生善令生”的原则帮助临终者。
经文所讲的具体操作程序大致可以分为三步骤。首先是妥善安顿病人,令临终者身安乐:
见有人将欲命终,身心苦痛,应起慈心,拔济饶益。教使香汤澡浴清净,著新净衣,安详而坐,正念思惟。若病之人,自无力者,余人扶坐。又不能坐,但令病者,右胁著地,合掌至心,面向西方。
强调发挥慈悲心给病患创造清新舒适的内外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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