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老居士的老伴因病去世了。先说一下这位老居士姓杨,与我关系甚好,因此也就知道了这位杨居士年轻时候的许多事。
这位杨居士在儿童时期本已出家,后因十年浩劫的缘故还俗,初中毕业后本分配在某机床厂当钳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自然取妻生子,膝下有两男一女,生活也算幸福。杨居士有一个兄弟,在抗美援朝战役中牺牲在朝鲜战场,因为有了这一光环笼罩,其家在那特殊的年代极其平稳。
到了后来,这位杨居士时至壮年,结交了一些“小混混”,开始逐渐花天酒地,不是在社幷会上打架斗殴,就是小偷小摸,回到家里醉酒打老婆、打孩子,其妻也经常遍体鳞伤,也曾经不少次在派出所小住几天。由于其妻生活的压抑,精神上的折磨,被他折腾的百病缠身。还好,杨居士家门口有一邻居信佛,也已皈依,一次偶然的机会便带着杨居士一起去了寺院,也算是因缘成熟吧,杨居士自此一去,便离不开寺院的那种环境,时不时地经常自己往寺院跑,乃至达到“疯狂”的地步,成天泡在寺院里发心干活,随喜上殿等等,也与此杨居士与我成了好朋友。我也没少给他讲道理,劝他皈依,他满口应允,也非常欢喜,很快就皈了依。
他善根很足,没有多少文化的他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大悲咒》、《心经》以及常用的赞偈掌握,并且背得相当流利。也就在此时,他爱人的病情开始恶化,住了很长时间医院不见效果,最后成了植物人。考虑到经济原因,知道接回家调理。他爱人成了植物人,这一躺就是三年。我们也经常接收他的邀请,到他家去诵经
。《药师经》呀、《地藏经》呀等也没少诵,但唯独诵《金刚经》,他的爱人有些反应,发出象婴孩的那种“嗯嗯”“呜呜”的声音,每到此时,杨居士便跪倒在她的床前大哭,谴责自己打她、骂她、折磨她,求她好起来。并且他自己拿着粗粗的针管,把粘稠的西红柿挂面汤吸上来,通过插在他爱人鼻子里的长长的乳胶管,往里缓缓地推射,给他鼻饲,一边推射,一边痛哭忏悔。他爱人整整躺了三年,肢体没有知觉,意识没有感知,他及他的儿女们轮番细心照料。在其过世的那一年夏季,非常热,家里由于长年躺着一个病号,其经济状况越来越困难。我们时不时地也经常布施他一些钱财。由于天热,更买不起空掉,经常找旁边的副食店要些天然冰块,放在床底下的盆里,用扇子扇出细微的凉风。尽管这样,其妻还是染上了褥疮,后被烂得几乎露出骨头。由于其已经是植物人状态,没有丝毫意识感觉到病痛。但是家人看在眼里,更是痛在心里。没折,杨居士哭着找到我,求我们带几个法师到其家,念经给她“送走”。我们也动了恻隐之心,带着几个法师一起到他家,发愿诵三天病人感到有缘的《金刚经》,求佛菩萨慈悲接引往生。
第三天,奇迹发生了。那是在下午四点左右,植物人已经三年的她突然发声大叫起来,“哼哼呀呀”地叫着,并且眼角流出了泪水,杨居士及其家人们连忙跪倒在她的床前,大呼小叫。病人继续“哼哼呀呀”地叫了一会儿,突然喊出一句类似“阿弥陀佛”的韵律及声调,尽管语言极不清楚,含混的厉害,但是“阿弥陀佛”的音感十分强烈与清晰,她就这样往生了。
既然逝者对《金刚经》有很大的因缘,在杨居士的要求下,我们继续发愿为逝者恭诵七天《金刚经》,连续很多次出现不可思议的现象。家中遗像飘坠的黑纱自己左右有规律的摇摆、骨灰盒旁摆放的鲜花也偶尔上下摇摆、几个精美的小花圈,上面有剪纸出来的八仙人,八仙人的各色水袖纷纷起舞……或许是电扇使然?家人把电扇关掉,上述不可思议的现象反倒加强,并且漂出阵阵凉风,非常清爽。家人们的感动,或许是喜极而泣,纷纷跪倒顶礼。杨居士跪下了,哭着给佛像响响地磕了三个头(头皮已经渗出血丝),发了大愿,一百天之内,料理完家事——出家。
如今,杨居士已经满足了愿望,于今年也正式受了具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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