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关于唯识新旧学的论辩中,守培法师可谓独当一面,提倡唯识古学,甚至自撰《新八识规矩颂》、《新八识规矩颂释》等,颇引起一些非议,以为守培法师诽谤玄奘大师,其实,守培法师真是荷如来祖业、护玄奘宏业的佛门金刚。
在《玄奘法师之宏业及所宗》中,守培法师针对“有不知其情者,谓余谤奘师,”他觉得玄奘法师的真实观点被淹没了,所以剥开历史迷雾,还复本来面目——“盖彼只知奘师宗法相,不知奘师宗般若也。更不知奘师但宗般若,而破法相也。”
守培法师认为,“法相宗之经论,亦非奘师之所译”
(请阅宋高僧传窥基法师传,自有译人在)。奘师著作不传。有被人误传者,无处考证。今幸於他人籍中,得见凤毛麟角,引来为奘师宗般若不宗法相之确证。
唐译遁论所集之瑜伽真实品记,下卷十四页,引奘师三性义章,此章解三自性有三门之分别:一情理事门,二尘识理门,三染净通门。
奘师三门,分别三性,法虽不同,总由次第生起,次第还灭,丝毫不紊,即由真如分别而有诸大种,由大种和合而有一切法。复由空一切法而显大种,空大种而显真如。
甚至是,被推为法相之祖的“无著论师,亦宗般若”
奘师三门三性章,根据摄大乘论而言,又可证无著论师,亦宗般若。宗法相者,推无著为法相之祖始,盖同中国推玄奘为法相之始祖,皆假名号召,非实有其事也。可知法相从空撰出,实无所据也。
守培法师持论的依据是“般若诸经,是佛教之精髓,无上醍醐”
般若是诸佛之母,成佛由此,说法由此,度生亦由此。众生从无始来,一念不觉,即迷失此般若妙智。众生无般若,不能照破一切假相,不能取证本有法身。是故吾佛以实相般若,为大乘的法印,违此者,即为非法。般若以外无佛法。若有一法出於般若以外者,即为魔说,亦即心外有法,名外道法。
余二十年来,提此法印,印诸大乘经论,无不相应者,以诸大乘经,皆空二边,显实相故。
更大胆推论“印度佛教之亡,即由相宗之胜也”
唯法相宗(成唯识论),违背般若,非大乘法,亦非小乘法,实是反佛法之法,此空彼有,反对般若故。断佛慧命,以假夺真故。彼宗有种种误解佛法,障闭般若。
印度佛教之亡,即由相宗之胜也。相宗如是反对般若,即抑奘师之宏业,丧后学之正眼。彼法蔓延,其害非鲜!余因力破之。
守培法师以真佛子而绍继玄奘、竭力护法
佛如是而谈般若,奘师亦如是而谈般若。余言不足信,奘师之言亦不足信乎?奘师之言不足信,佛言亦不足信乎?佛言不足信,唯有相宗之言可信,则我无可如之何矣
。吾佛修行三大阿僧祗劫,以恒沙头目髓脑换来之实相般若。吾奘师跋涉几万里,用尽平身心,求来之大乘法印,为大夜之明灯,做苦海之舟航。我为佛祖之弟子,穿佛祖衣,吃佛祖饭,佛祖之家业,应负保守之责任。今有他人,暗夺佛祖之家业,阴丧佛祖之慧命,如以毒药参甘露,以鱼目替珍珠,若不竭力护持,一任他人参替者,岂但对不起释迦如来,亦对不起玄奘法师。
守培法师以为“般若是奘师之宏业”
玄奘法师,为中国著名之高僧,立佛教不朽之宏业。当年跋涉尘途,游学西域,不畏艰险,为法忘躯,留学十余年,译经千余卷,升佛日於天中,破昏迷於宇内,今之住世般若等经,皆从奘师艰难困苦中得来也。读此经者,当知来处不易也。
奘师译般若成,庆快平生,谓为大愿圆满,大事完成。
奘师译经虽多,以般若为最。般若是奘师之宏业,又为奘师之所宗,我虽不才,继而宗之,力破法相,而护般若。相宗倒破般若,即坏奘师之宏业,及所宗也。人皆谓法相是奘师之所宗,其不知法相是奘师之魔怨也。
民国诸多高僧中,守培法师的确是有独到见解的
印顺法师在《守培全集》序言中说:一般学教者,专在古人注疏中讨生活,虽曰精通教义,而总不免陈陈相因,了无创意。守公不如此,本具禅之所得,不受传统佛学──台、贤教义之束缚,直探经论,而能自由表示其见地。所有独到之见解,非为标新竞异,而实出于真诚为法之心。律己也严,处世也淡,不求名闻利养,而惟专心于教义之阐扬,守公乃一为佛法而探究佛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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