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出现,不用说,是由于释迦世尊的应化人间,释迦世尊的应化工作,总括一句:就是做的解脱工作。 我们知道,释迦世尊降生的环境,是在王宫里,他的出家,是在受了宫廷的欲乐之后
。那时他已二十九岁,他为什么要出家?大家都知道,是为了一个‘苦’字,首先发觉的是生死老病的苦,继之又发现弱肉强食的苦,以及为求生存的苦,人与人之间爱憎关系的苦;那些生理的苦,心理的苦,内在的苦,外加的苦。为了解脱这些苦的问题,他就毅然决然地出家了,他想从出家修行的生活中体悟出离苦的方法。 终于,佛陀成道了,佛陀已悟到解脱痛苦的方法了。这个方法要是演绎开来,那是说不尽的,如果把它归纳起来,也只有‘缘生性空’的四个字而已。 所谓缘生性空,可以用两句话来说明:‘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中观论句》)也就是说,凡是依赖着各种因素而产生的事物现象,它们的本来体性都是假有的,都是空的。 那么,试问:从宇宙界到人生界,万事万物的产生,又有那一样是不靠众多因素的聚散而出现的呢?所以,缘生性空,才是究竟的真理。 缘生性空,又可用四句话来解释:‘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阿含经句》)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说世间的一切事物现象,不论是物理的成、住、坏、空,生理的生、老、病、死,或是心理的生、住、异、灭;不论是自然的,或是人为的,凡是能够成为一种现象,都是由于各种必然的因缘(关系)聚集而成立,所以叫做‘此有(关系)故彼有(现象)’;又由于各种必然的因缘(关系)解散而消失,所以叫做‘此无(关系)故彼无(现象)’。 一切的事物,从宇宙到人生,没有一样是永恒不灭的,所以也没有一样是值得依恋的。人的痛苦,却是由于不解缘生性空的道理而来!未得的好处想得到,已得的好处怕失去;已得的不幸怕它不走,未得的不幸又怕它要来。 人对于人,也是抱着这样的态度。为什么?这是因为认不清事物的本来面目,也认不清自己的本来面目,所以把内在的‘我’跟外在的一切境界全部对立起来;为了一个‘我’,死命地维护着这个‘我’──我的、我能、我爱、我恨、我要、我不…… 总之,是在做著「我’的奴才和牛马。这就是一切纷争、罪恶、烦恼、痛苦的渊薮,所以‘此(我)生故彼(苦)生’,称为‘纯大苦聚集’;可见,不论是自己感受痛苦,或者使得他人感受痛苦,都是由于‘我’的作祟,如果能从名利权力与物我的身心之中,看出了缘生性空的道理,那就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假有的、暂有的、幻有的、虚有的,那还会把它们看得这样认真吗? 但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从性体上看,是缘生而空的;从现象上看,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这种实在,固然由于‘我’的(现前)观念而存在,也是由于‘我’的(已往)造业而感得。因此,从过去到现在,一切的痛苦,都是由于‘我’的自作自受。如果看透了空,放下了‘我’,那就是无我,那就是解脱,那就是‘此(我)灭故彼(苦)灭’,称为‘纯大苦聚灭’。 可见,佛教的解脱之道就是灭苦之道。但从理论上说,这是很难适用到一般人群中去的,所以,佛陀本着这个灭苦的原则,在印度境内恒河两岸的许多个地区,往返跋涉,到处教化。并且在什么样的场合,对于什么样的对象,分别浅深,用各种方言,以各种譬喻,说出各种不同的教示。对于出家的弟子们,着重于根本的出世的解脱道:对于根器深厚的弟子们,便说入世的救世的菩萨道;对于一般的人,便说和世乐俗的人天道,期望他们以人天道为基础而进入解脱入世的菩萨道。 因此,佛经的内容,就有许多的差别,有的说出世,有的说入世;有的说国王大臣的治国方法,有的说父母子女的责任义务;有的说社会服务,有的说家庭经济;有的对男子说,有的对妇女说。但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推行从佛陀悲智中流出来的正法(正确的处世方法),减少人间由于邪恶愚痴而产生的痛苦,造成和乐、富裕、安宁、美满的人间社会。这也就是佛教的解脱工作。因为佛教固然希望一切众生都能出离生死,但在众生尚未度尽之前的解脱工作,还是要在众生群中的生死之间去做。 所以,佛在成道之后,虽然已经解脱,但是佛陀的教化人间,却在他他的解脱之后。不过,这些都是解脱的原则和目的,还不是解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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