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学问题重重,弊端严重,甚至一度被勒令停办。中原地区尚且如此,偏远的南赣地区可想而知。社学的兴废与地方官密切相关,王阳明重视社会教化,在南赣地区兴办社学,令每个县都设立社学,且一域中立五个社学,选择优异聪颖的子弟入学。
“令赣属县俱立社学,以宣风教。域中立五社学,东曰义泉书院,南曰正蒙书院,西曰富安收院书,又西曰镇宁书院,北曰龙池书院。选生儒行义表俗者,立为教读。选子弟秀颖者,分入书院,教之歌诗习礼,中以孝’昂,导之礼让。”。
王阳明将境内的“淫祠”改为社学,礼聘福建市舶司副提举舒芬来赣州主持办学,多方寻求“学术明正、行止端方”的乡村儒学教师,在薪金上优待教师,并且带头尊师重道。他撰写了《训蒙大义》,作为办学方针,将孝道作为社学的重要内容。
余英时在《宋明理学与政治文化》中揭示了王阳明“良知”与政治文化的关联,龙场悟道使得王阳明从“得君行道”转向了“觉民行道”。包括程朱在内的儒家走的都是“得君行道”的上层路线,而龙场悟道前的险恶仕途使王阳明丧失了对皇帝的信心,认识到“得君行道”是走不通的,转而将目光投向百姓
。余英时将王阳明“觉民行道”的方式概括为“通过唤醒每一个人的良知’的方式,来达成治天下’的目的”。在王阳明看来,人人具备圆满具足的良知,时时发见流行。只是有人不能觉悟良知,进而不能去致良知,需要“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笔者赞成其观点,认为孝道教化是王阳明“觉民行道”的重要表现。王阳明知行合一,在任官辖区推行孝道教化,苦口婆心告谕百姓行孝,并通过赏罚措施来强化孝道。他时常讲学,也兴办社学,孝道都是其中重要的部分。他尽量成全所管辖宫吏的孝心,为其尽孝创造条件,孝是他评价人的重要标准。他也兴办社学,开展孝道教育。
以王阳明和朱嘉为例,无论是“得君行道”还是“觉民行孝”,都进行孝道教化。朱嘉在辖区内治理百姓,执行“以严为本,而宽济之”的方针,先教化百姓去行孝,若百姓不听,就要以严刑酷法惩罚他们。在他所编的童蒙教材中,劝孝的文字占较大篇幅。尽管他们的孝道教化存在一些共同处,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是能够被分辨出来,王阳明对孝道教化表现出更大的热忱。朱嘉为官生涯是短暂的,大部分时间在书斋中度过。而王阳明半生为宫,直到逝世之前仍在平定叛乱,为明政府效力。因此王阳明孝道教化的时间和范围远非朱嘉所能比,而且王阳明随处以孝道点化他人,以唤醒孝心的方式来解决争讼就是典型例子。从人格修养的领域来看,孝道教化是忠恕之道的体现。两者是统一的,觉民行道也是忠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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