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杰:行善的功夫
坐在《中国经营报》记者面前,李连杰始终保持着一种前倾的姿势,这在心理学上被认为代表了一种开放、宽容的人生态度。对于媒体抛过来的善意或者非善意的问题,他面无愠色,始终如一,从容作答。
李连杰很忙,不是忙着拍电影,而是忙着救灾,做慈善。台湾水灾,他马上前往,运粮运物,在高雄旗山镇,和高山族的小朋友一起唱“我们都是一家人”。
这位享誉世界的功夫巨星这两年来正在发生巨大的转变。
脱光了让人看
现在,采访李连杰成了娱乐记者的噩梦,尽管他以一个电影明星的身份被公众熟知,如今的李连杰却在刻意淡化这个身份。
李连杰把自己的人生划分为两个阶段,从纠结于自身名利的武术冠军和电影明星,成为热衷慈善的创业者,“这是我人生最开心的阶段。”“你的胸怀宽广一点儿,你把自我缩小,你的痛苦就减少了,因为痛苦来源于自身欲望没有得到满足。”
整个2008年,李连杰没有拍摄一部电影,这一年,他的心思大部分放在壹基金上。“你问我有多少精力分配给壹基金,你去问问马云,他创业时,有多少精力给了阿里巴巴,答案就一个,我们都是拿命玩。”李连杰说。
为了建立壹基金,李连杰筹划了许久,邀请了包括哈佛大学的各类智囊人士出谋划策。他一直在思考:要在中国建立一个怎样的机制?壹基金甚至给一些公关公司打过电话,希望对方帮助联系一些财经媒体,对方很惊讶:“你们以前不都是跟娱乐记者打交道的吗?”壹基金刚刚创建之前,李连杰的身边多是导演和电影明星。但是,李连杰如今的朋友圈里,还有马云、马化腾、马明哲、朱新礼等一长串儿的企业家,以及布莱尔、克林顿等国际政界名流。
“红十字为什么这么久还能做下去?因为它提倡中立博爱……只要人类还认同这些价值观,红十字会就可以做下去。所以我提出‘一家人’这个概念,家是地球人都在乎的。除非有一天人类说,我们不是一家人,那壹基金就结束了。”
“我不喜欢感性捐款,今天一高兴,捐100万,明天捐3个月工资。我提倡壹基金是普通人的慈善,我建一个平台,把企业家、专业人才、老百姓、孩子都请到这个平台上。”“法律并没有明文规定,像壹基金这样的公募资金必须向社会公开财务报告,但是我们会,壹基金脱光了让你看。”李连杰说,“脱光了让人看”的目的就是在慈善制度并不完善、慈善意识尚未丰满的中国,建立壹基金的诚信。
德勤会计师事务所给壹基金估算过无形资产:超过10亿元人民币。李连杰说:“作慈善的乐趣,不是以往的经历能比,我从来没这么快乐过,这个是我自己选择的。”
放下自我
李连杰的黑色T恤上,印着壹基金的笑脸LOGO。他的手腕上常常带着佛珠,杨澜说他眼神里都是“老爷爷一样的慈祥”。
李连杰还记得1979年刚到少林寺的那天早晨,在寺庙门口,他遇到了当时的少林方丈,方丈手掌合十,说他“有佛缘”。实际上,尽管在此后的电影之路上,他拍摄过数部与少林寺有关的电影,但是他并未真正走进佛门。
后来李连杰读到了释迦牟尼的故事,“他原来也有痛苦。”花了6年时间,释迦牟尼最终找到了痛苦的根源,“就是太注重自我了,如果从自我中解放出来,痛苦就少很多。”
现在,不管多忙,李连杰总能找到时间念经。熟悉他的朋友说,他手上总戴着佛珠,身上的MP3里有存好的佛课,身边还放着佛学书籍。从1997年踏入佛门至今,作为佛教徒的李连杰已走过了12年。
但是信仰了佛教的李连杰,却并未受此束缚,有人问他会不会在招聘员工时,优先考虑佛教信仰。
“怎么会?”李连杰急着撇清,“大家来自几百个国家,在成千上万所大学里面接受不同的教育,这个世界是多元化的,你怎么能按照一种价值观认识这个世界?如果你非用一个价值观约束别人,你会感到痛苦,何谈全球化呢。”
一生三世
“那是我人生的一个开关,如果老天把我带走,我就真走了。”2004年,被李连杰认为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当时一家人在印尼海啸中侥幸逃生,如今,他的女儿仍不敢在浴缸洗澡,这让他开始思索死亡到底是什么。
“我觉得我这命是拣回来的,那就创业吧,我希望用一个人生能干三辈子的活。”他说,这就像一个开关,忽然开启了人生。
2008年,李连杰再次登上美国《时代周刊》的封面,上次他登上《时代周刊》封面,还是2002年《英雄》上映时,彼时,他的身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电影明星,他的身边站着张曼玉、梁朝伟、章子怡等人。
不过这一次,封面上只有他一个人。一身黑衣的李连杰半蹲着,安静地看着镜头,没有摆出武打的姿势。
《时代周刊》说,李连杰缔造了从武术家变成慈善家的“杰世纪”(TheJetAge)。
2003年李连杰决定停下手边的工作,花半年时间去修行。现在的李连杰给慈善和电影排序,前者是事业,后者是业余爱好。
武术和电影,作为他人生的前两个阶段,已经过去了。“就像我曾经跟武术界前辈说过的,我不可能为了武术贡献终生,电影也一样;武术界缺了我照样蓬勃发展,电影圈没有我也绝对不会有问题。现在只想全力做好慈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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