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曆四十六年(一六一八),大师七十三岁。这年开始在五乳峰造佛殿和禅堂。大师为了追效庐山慧远大师六时念佛的芳规,又嘱咐弟子在佛殿中精造西方三圣像。
次年,殿宇修成后,大师在正月开始讽诵《华严经》,在此期间并为大众讲解了《法华通议》。到了夏季,大师又为大众讲解《愣严经》、《大乘起信论》、《金刚经》、《圆觉经》、《唯识论》等。八月十五日;讲经法会圆满后,大师闭关静修,谢绝一切外缘。在静室中,大师以刻香代漏,六时念佛,专意淨土。
不久,大师又考虑到华严一宗将要失传,因为清凉疏钞文广义繁,学者心志不及,大多不敢深入。于是大师但取疏中大旨,落笔写《华严纲要》,对华严宗的復兴起了一定的作用。
万曆四十八年(泰昌改元),大师七十五岁。这年春季,侍者广益请大师着述《圆觉经直解》、《起信论直解》及《庄子内七篇注》。
夏天,大师足生疾病,行走不便。秋天,许多居士上山问道,大师在病中对他们开示佛法,又作了列代祖师传记七十多首,每首都附上赞文流通于世。
大师自离曹溪到庐山已有八年时间,那些住在曹溪的弟子们日夜思念着大师。他们常派代表去庐山问讯,想请大师回曹溪,但大师不同意即刻前往。后又有许多曹溪的居士们前来请大师,大师都以有病为由,婉言谢绝了他们的诚意。
次年夏天,弟子众请大师讲解《愣严笔记》。十月,大师弟子孝廉刘起相等再请大师去曹溪,大师又以病为由谢绝了。
天启二年(一六二二)大师七十七岁。这年大师写成《华严纲要》。又为大众讲解《愣严经》、《圆觉经》、《大乘起信论》、《肇论》。这时,曹溪吴郡守、韶阳太守等许多弟子,第三次又请大师去曹溪,大师情不获已,决定去一趟。这年冬天,大师出庐山、度彭湖,在腊月初八登上岭南,十五日入曹溪。这时大师在大众的请求下即开始写年谱。
天启三年(一六二三),大师七十八岁。春天,韶阳太守等居土入山请大师说法,五羊法性等弟子也来到曹溪。大师虽已年迈,但菩萨悲心,法施无厌,在禅堂裡先对大众说大戒,次说《起信论》、《唯识论》、《愣严经》。
八月,大师遣侍者去感谢吴郡守的护法诚心,持者将行时,大师嘱咐说:「佛祖弘法,贵在时节因缘,缘与时违,化将焉托?一期事毕,吾将归矣!」大众听了都觉罔然,还以为大师想归庐山了。
重阳节,大师替侍者深光书写的山居诗跋中说:「老人虽慵于笔砚,恐一息不来,又作来生欠耳。若以诗字观之,则孤思多矣!」
十月初一,弟子通炯从庐山来拜见大师,大师遍问了五乳的常住大众以及山中诸刹的耆旧,心裏非常高兴。这时弟子淨泰请大师作「自赞」一首,叙述生平大意。
十月初三,少宰萧玄圃入山访大师。大师与他交谈了三昼夜,少宰问大师求法要,大师随手写了二则法语、三首诗赠给他。
初六,少宰出山,大师嘱咐他说:「你是社稷苍生的仰望,前途珍重!」少宰与大师相约再晤之期,大师说:「山僧老了,四大将离,你我再晤的时候当在龙华会上了!」
初八,大师示现微疾,弟子大众都来问候,大师对他们说:「老人劳倦了,不是生病!」
初九,弟子送药给大师,大师说:「我就要去了,药物对我有什麽用!」侍者广益听了,大惊失色地说:「和尚脱苦不讳,有何咐嘱?」大师听了斥责道:「你持老人多年,如何作这等见解?」又对大众说:「你们当念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切实念佛!」广益又问:「和尚不示一言,何以道遵行?」大师说:「金口所宣,当成故纸,我言何用!」于是不留一字。
十月十二日,正是大师的生辰。这天缁素弟子云集曹溪,韶阳太守入山送给大师紫谱罗禅衣,为大师祝寿。两人相对坐谈了一日,晚上,太守出去后。大师即叫侍者倒水沐浴。第二天早上,大师披上太守所送的紫谱罗衣,去与太守诀别。当太守再次来到大师榻前时,大师对他说:「山僧行矣,多谢大护法盛心!」太守说:「大师法身无恙,不佞是地方守士,即是主人,一切都由不佞来护法。」大师听了微笑合掌称谢。到了中午,太守告辞下山,大师即叫侍者端淨水漱口,又对待者说:「今日乃截断葛藤。」又叫侍者端汤沐浴更衣。之后,又召集大众围绕念佛,佛声一停,大师对大众说:「你们不要惊惶,应当依佛制度,不得披麻服孝,勿得悲哭。你们要一心念佛!」
晚上申时,人天限目,三界导师端坐而逝了,这夜,大师身上的毫光照亮了天空,山中的众鸟发出悲鸣,缁素弟子的哀恸之声振憾着山谷。
大师圆寂后,面色依然加玉般的洁润,嘴唇依然还是那麽红泽,手足依然还是那麽柔软,就像平时入定一样。
大师弟子遣报太守,太守即差官临悼,替大师封龛。
这时少宰萧玄圃别大师还只五日,尚在雄州,听到大师逝世的消息,悲哀竟日。又听到大师临终的因缘,便又非常高兴他说:「大师是圣位中人,若非生死关头了彻,怎有这等自在!」立即撰写輓章遣悼。又捐资两百,写了一封信,嘱咐二太守替大师建造影堂。
在庐山五乳峰的弟子,听到大师逝世的消息,弟子福善等,立即赶到曹溪。在正月二十一日,扶大师灵龛归五乳,二月二十八日报庐山五乳峰法云寺。